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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日报 2024年07月15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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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劳动”的新特征新现象

    □ 张淑雅 冯旺舟

    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数字化转型的加速推进,劳动生产的表现方式和组织形式发生了深刻变革,“数字劳动”正逐渐深入到每个人的生活中,一批新兴职业的兴起为人们所熟悉。比如外卖配送员、网约车司机等新就业形态劳动者以及网络主播、UP主、网络小说作家等群体。数字时代,万物关联在巨型的数字网络当中,劳动的形式和形态也向“数字劳动”转变。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工作和生活的界限逐渐模糊,数字技术改变了个人生活工作的依存方式,数字劳动相比工业时代的劳动衍生出更多元的职业和劳动形态。现在为人所熟知的大型互联网平台就是典型(外卖、快递、网上购物),餐饮、购物、出行、休闲娱乐等一系列平台“任君挑选”,外卖、快递、跑腿等第三方平台的介入承包了一切活动,足不出户照旧能够生活。衍生出的新兴业态有一个微妙的变化,那就是在劳动力之间进行分化,甚至对调身份。平台通过搭建需求为大众提供便利,同时也在收集和利用用户个人信息,算法可以根据用户的浏览痕迹为每一个上网的人量身定制专属自身的“数据人生”。

    一般所熟知的“大数据”,也称为一般数据,指的是通过对海量级别的数据采集、存储、处理、分析来帮助用户提取有价值的信息,以便了解和满足用户的需求和偏好。信息化社会中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被算法关联。一般数据的生产与每一个人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绝不再是某个工人或者雇员必要劳动的产品,而是每一个电脑或智能手机的用户每一次搜索、购买、娱乐等一系列日常行为所产生的结果。单纯的个人信息无法产生价值,数字符号只是辅助的工具,关键在于通过信息挖掘出其潜在的用户价值,比如消费和购买的能力。就这样,看似娱乐消遣的网络冲浪活动变成不断为他人生产数字价值的无偿劳动。

    新型劳动者面对的劳动情感也跟过去大不相同。人们渐渐习惯了以虚体的形式存在于互联网世界,热衷于冲浪的人们逐渐远离现实世界的交往,取而代之接触的是各种符号和去身份化的象征,相应地就会产生一种“人设”,像影子一般附着在自身。过多的精力和时间投入到虚拟空间,实在性世界的交往就会相较边缘。虽然我们都生存在现实世界,但很多时候思想和精神却仍在虚拟世界中。于是现代社会产生了一个普遍的现象:“真实的个体在社会交往关系层面必须依赖一个数字化的虚体而存在。”这是数字化生存方式给自身带来的改变,虚拟情感正在越来越多地超过现实。虽然在数字时代,劳动者常常是“数字”或“信息”形态呈现,但要知道,数字劳动背后,是我们每一个人。

    在数字化成为主流生活方式之前,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主要通过实体接触:情感抒发、意识表达都需要借助实实在在的具体事物来表现。但是数字化改变了这一情形,人的交往被各种各样的数字化媒体所中介。以往人们的交往依赖于各种物品和场景,比如见面需要提前约定好时间地点,通过信件把信息传递给对方以及来回需要一定的时间等等。但是在信息化社会,这种时空的屏障被打破了,只要手机平板或者其他智能设备可以连接网络,随时随地就能发送图片和视频,或者连线进行语音视频通话。这种几乎零延迟的即时性通信联络使人们的交往效率大大提高,有效支撑着这种数字交往的是海量的数据和对象信息。日常交往和肢体接触少了,打字聊天视频语音多了,出现了面对面尴尬无言却在手机上疯狂打字的“低头族”们。小至三岁孩童,大至耄耋老人,手机已经成为人与人之间联系的必需品,出门可以不带现金,但是不能不带手机。如果忘记带手机出门甚至可能会感到不适,或焦虑不安,因为缺少了这一联系主体与他人的中介,会产生与世界的隔离感。

    近些年来,数字劳动带来的劳动者权益保障、新兴职业规范等制度性问题得到普遍重视,也在日益改善中。而数字劳动带来的劳动情感等问题,值得认真思考和面对,也需要引起重视。

    (作者单位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