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长江日报 2025年01月07日

    “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少年时读屈原的《九章·涉江》,以为他是一个奇装异服爱好者,并且这种恋物癖保持了一生。

    书上说,这里的“奇服”并非指实际的服饰,而是比喻屈原高洁的品质和远大的志向。

    这样由表及里的大跨越,并不能让懵懂少年心服,我眼前浮现的仍是头戴巍峨高冠、身着芳香华服、腰佩长长宝剑的屈子形象。长大后遥想,2300年前,爱美的时尚达人,悲壮的爱国诗人,中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奠基人,集于咱们楚国的屈子一身啊!那样丰富而鲜活的生命,不希望他只是活在历史书中的纸片人。

    《离骚》“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屈原的诗歌固然有瑰丽的想象成分,但也有立足于现实观察之上,可以作为研究早期服装质料的依据。

    服装除了实用之外,另有重要的审美功能。当人们的生活达到足够水平时,审美需求才能涌现。屈原的特别之处是想把红花绿叶直接缝在衣服上,还用香草作为披肩和配饰,他对各种香草、鲜花的熟稔堪比植物学家。司马迁在《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点评:“其志洁,故其称物芳。”说屈原怀有高尚纯洁之志,所以他配得上那些美丽芳香之物。

    既要有“内美”,还要有后天的“修能”,屈原这样的说法实际上近似儒家的“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的要求了。

    王永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