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创作离不开人民和大地

    □ 周思明

    今年是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10周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座谈会上指出：“社会主义文艺，从本质上讲，就是人民的文艺。”习近平总书记还引用毛泽东等国家领导人有关创作导向的话语，并结合自己对文艺创作的理性认知，言简意赅地回答了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为什么和如何为的问题，进而为新时代中国文艺事业繁荣发展指明了前进方向。

    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体现在蕴含民众利益及情感诉求的丰富多样历史与现实内容上。中国文艺源远流长、绚丽多彩，来自人民也服务人民。文艺创作以人民为中心是中国文艺生生不息、繁荣进步的关键因素和根本动因。在中国古代社会，普通劳动人民文化程度普遍较低，不能用书面形式进行创作，因而文艺创作是靠民间口头传授方式得以赓续。但无论文艺创作采取何种方式，都离不开人民生活的广袤大地。可以说，以人民为中心、大力突出人民性，是我国文艺事业的生命之根和生存之本，正如鱼之于水、鸟之于林，不可须臾离分。回顾中国文艺发展史，无论以历史故事为题材的《伍子胥变文》《王昭君变文》，还是以民间传说为题材的《孟姜女变文》，以及反映时事的《张议潮变文》等，都在揭露社会腐朽落后现象的同时，倾力讴歌勤劳智慧的人民群众。其中，宋、金时期的代表作品《碾玉观音》《错斩崔宁》《杨温拦路虎传》《杨思温燕山逢故人》《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等，元、明时期的演义小说《三国演义》《水浒传》等，都不同程度地反映了人民群众的思想愿望和情感诉求。文学名著《红楼梦》《聊斋志异》的出现，为中华文学贡献了更为经典的文学作品，其内容集中体现了人民群众的喜怒哀乐，蕴含着鲜明强烈的人民性。

    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体现在现代民间艺人和文艺家对人民群众生活的多种类创作成果上。如中篇说唱鼓词《二全镇》《对花枪》等，短篇鼓曲作品《红月娥做梦》《借》《偷石榴》《闹天宫》《打黄狼》等，都具有清新朴实的民间艺人风格，且传唱一时。现代文艺作品有鼓词《大劝国民》《早婚害》，单弦《秋瑾就义》等。1927年以后，革命家、理论家、作家瞿秋白不仅在文艺理论上有独到建树，还亲自参与修改了鼓词《王大嫂》；女战士李素娇编唱的五句落板《白军士兵出路歌》和很多歌颂土地革命、歌颂红军的小唱，起到了很大的革命鼓舞作用。抗日战争爆发以后，作家赵树理、王亚平，战士毕革飞，民间艺人王尊三、韩起祥、沈冠英等人创作的文艺作品，如《晋察冀小姑娘》《刘巧团圆》《考神婆》《大生产》《王丕勤走南路》等，均很好地坚持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具有突出的人民性。而在国统区，一些进步作家也积极创作带有人民性的文艺作品，如老舍的鼓词《王小赶驴》《张忠定计》《新女性》等，而以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曹禺、沈从文、萧红、张爱玲、丁玲、周立波、孙犁等作家为代表的现代作家创作的作品，如《呐喊》《彷徨》《女神》《子夜》《林家铺子》《家》《春》《秋》《四世同堂》《雷雨》《原野》《日出》《边城》《长河》《生死场》《呼兰河传》《金锁记》《小团圆》《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暴风骤雨》《山乡巨变》《白洋淀纪事》《荷花淀》等，更体现了文艺创作源自人民、反哺人民的特征与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

    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还体现在当代文艺家深入人民群众之中，不断为人民输送具有人民性的文艺精品的文化自觉上。文学创作方面，有《红旗谱》《红岩》《红日》《创业史》《青春之歌》《烈火金刚》《林海雪原》《铁道游击队》《野火春风斗古城》《苦菜花》《敌后武工队》《平原枪声》《青春万岁》《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创业史》《艳阳天》《平凡的世界》《许茂和他的女儿们》《白鹿原》《鸡窝洼人家》《高山下的花环》《红高粱家族》《命若琴弦》《我与地坛》《乔厂长上任记》《大墙下的白玉兰》《夜的眼》《尘埃落定》《人世间》等。电影电视剧有《伤逝》《阿Q正传》《子夜》《林家铺子》《家》《四世同堂》《原野》《边城》《刘三姐》《青山恋》《青春之歌》《战火中的青春》《李双双》《英雄儿女》《创业》《闪闪的红星》《洪湖赤卫队》《五朵金花》《芙蓉镇》《天云山传奇》《被爱情遗忘的角落》《喜盈门》《难忘的战斗》《人到中年》《小花》《鸦片战争》《红高粱》《秋菊打官司》《大决战》《凤凰琴》《生死抉择》《惊涛骇浪》《觉醒年代》《潜伏》《智取威虎山》《沸腾的群山》《父母爱情》《大山的女儿》《狂飙》……这些文艺精品，或凄美悲壮，或曲折幽婉，或慷慨激昂，或粗犷张扬，或柔情似水，或意味深长。它们千姿百态，各美其美，但有一个共同点，即对艺术追求的精益求精，对人性刻画得鞭辟入里，对世相描绘的生动传神，进而凸显出对生命的尊重，对精神的追索，对灵魂的展示，对人民性的重视。

    一部中国现代文艺史，某种意义上就是一部中国社会变迁史、中国百年思想史。而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则是贯穿文艺创作始终的生命线，是中国式社会主义文艺事业的生命之本。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自觉突出文艺创作的人民性，不是躲避崇高、犬儒失范的率意而为，也不是狗苟蝇营、苟且偷生的小市民生存相之呈现，不是“一地鸡毛”式世俗生活逻辑遵循。当我们在谈论文艺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的时候，要警惕和抵制在理论范畴内的作秀，在实践范畴内的内卷，要对文艺创作的理论与实践提供切实有力的动能支持。置身新时代，文艺家要少点功利心，多点事业心，埋头苦学，祛除浮躁；要在“有限”中写出“无限”，在“限制”中凸显“酣畅”，努力创作更多为广大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外之既不后于世界之思潮，内之仍弗失固有之血脉”，具有较大思想深度、复杂多样的历史和现实内容及丰富生动故事情节的精品力作，努力推动中国文艺事业从高原迈向高峰。

    （作者系广东省作协文学评委会委员，深圳市文艺评论家协会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