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平等首先是“新科技平等”

    □ 刘永谋

    上回说到，到25世纪，智人可能会进化，比如进化到崇尚理性的“瓦肯人”，但是这其中仍然有一些艰险需要跨越。

    观念彻底被新科技改造的“科学人”崇尚数据、理性和技术。但是，“科学人”的理性观念并不能阻止他们行动上的非理性，甚至不能阻止集体癔症和癫狂的产生。20世纪令人发指的奥斯维辛集中营、南京大屠杀等等，都让这一点毋庸置疑。

    据说，智人是唯一一种可以不以食用为目标而大规模灭绝同类的地球动物。如果新科技不能祛除“科学人”的残暴，谁又能保证人族能顺利繁衍到25世纪，而不会中途被灭绝、自我灭绝或者永远堕入野蛮、混乱与倒退之中呢？这种顾虑便是近年来被全球思想家所热议的“文明危崖”问题，即当代文明是否会突然崩溃或彻底灭绝。如何越过危崖，绝大多数人认为，仍然要依赖理性并善用科技的力量。

    据《星际迷航：瓦肯旅行指南》一书介绍，瓦肯社会对科学和知识十分推崇。瓦肯人严格保护生态，很早就禁止捕猎动物。瓦肯星上修建了大量的科学院、博物馆。瓦肯科学院努力传播“拥抱逻辑、摒弃情感”的哲学思想，是星际联邦最著名的学府和科研中心。瓦肯人喜欢探险，好奇心很强，这对于理性研究工作非常重要。有意思的是，他们还爱好偏向于理性的文艺，如结构严格的序列主义音乐，并且品位超群，特别喜欢节日，娱乐活动和夜生活也很丰富。他们认为文艺并非完全非理性。实际上，这并非不可能的乌托邦状态，毕竟现实中的很多大科学家同样爱好艺术，尤其喜欢音乐。

    理想状态下，在瓦肯社会中，新人如果不是完全理性的，也会将非理性的东西，比如暴力、情绪和失控等压缩到最低的程度。

    在瓦肯社会中，未来的平等首先是“新科技平等”，即所有人平等地分享新科技带来的技术红利。如果一些人借助AI抛下另一些人，自己实现“数字永生”或“科技飞升”，却任由弱势群体在泥泞中挣扎，这样绝对避免不了相互暴力残杀的厄运。

    根据唯物主义基本原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要稳步消除人类思想上的非理性，必须先有足够的物质财富作为基础，否则人类整天忙于生计，无力进行自我提升。随着机器人开始大规模投入使用，机器人劳动社会的先声已经传来。从理论上说，在机器人发展的未来愿景中，人类全部的体力劳动和绝大多数的脑力劳动都可以由机器人完成。彼时，人类社会物质财富极大丰富，技治社会最根本的效率困惑将彻底解决，转向诸如财富如何公平分配、如何能共享休闲等新的焦点问题。

    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亦是逃避不了的问题。在多数思想家看来，生态危崖尤其是气候变暖问题，是“科学人”今日面对的最急迫威胁。但是，理想状态下的生态国并非只能养育出卢梭想象中的“高贵的野蛮人”，保护环境也并不意味着要穿树皮、住树屋。

    此外，“科学人”必须心存世界理想，将蓝色星球整个打造为全球化智能组织。在此基础上，人类文明成为星际文明，将在瓦肯社会成为现实。

    这一切的实现都极不容易。从21世纪到25世纪，一定是现代智人精心设计、不断变革和艰苦卓绝的奋斗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