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永谋

    智能革命方兴未艾，人类社会的未来发展趋势逐渐浮现。人类会去往何方，社会将走向何处？

    有生物学证据表明，在隔绝状态下，一个物种四五百年时间就可能演化为新物种。如一种鸟被隔绝在某个孤岛上，四五百年就可能演化为与大陆上不同的鸟。显然，智人也在进化，被隔绝在地球这颗蓝色星球上，四五百年时间也可能成为新物种。

    一般认为，大约50万年前智人出现，之后在大约10万年前分化为几支。现代智人是晚期智人克罗马农人的后代，其他的人类分支，比如尼安德特人——尼安德特人并非现代智人，二者存在着不完全的生殖隔离，即不能完全正常地与智人交配而繁衍后代——一开始与克罗马农人共同生存在地球上。后来，其他人类分支均被现代智人所灭绝。在与其他人种的竞争中，为什么现代智人会胜出？演化生物学家、生理学家贾雷德·戴蒙德猜测，大约4万年前，克罗马农人发生跳跃式演化，在生存能力上全面碾压“兄弟姐妹”。

    接下来，现代智人很快遍布地球，成为一种全球性物种。现代智人一直在演化，过去在演化，未来也必然要演化。和黑猩猩相比，人类演化出更年期、长寿和隐性排卵等黑猩猩没有的新性状。比如更年期在其他动物中罕见，绝大多数动物丧失生殖能力就意味着差不多要死亡了。从物种演化的角度来说，不能生育的个体对于族群繁衍而言属于“垃圾个体”，因而一般动物的寿命都是停止生育后不久结束。但是，人类经过更年期调整如女性绝经之后还可以活很长时间，如今甚至能达到总寿命的三分之一。因此，可以想象，和10万年前的克罗马农人相比，现代智人肯定具备诸多不同的性状。

    推而想之，今天的人类和1万年前的人类很可能不是同一个物种，甚至可能存在生殖隔离，即我们和万年前祖先可能无法有效交配繁衍，只是这在今天无法进行实验验证。

    四五百年前，现代科学技术诞生，极大地改变了人类的生存和生活方式，对人的身体和遗传产生了强烈的影响。比如，抗生素的发明和“农业绿色革命”的成功等，几乎使人类的预期寿命翻倍；避孕药、避孕套和试管婴儿技术的推广，改变了人类的性活动与生殖活动。更重要的是，智能革命以来，克隆人、人体增强、基因编辑和脑机接口等新技术的出现，使得技术的力量不再局限于自然界改造和社会运行，开始深入到人的肉身与精神之改造。

    因此，现代科技使人类加速演化，新科技发展则使得技术加速上升到新速率，人类开始进入有目的、有计划地加快和控制自身演化，包括对身体和心灵两方面的改造和提升，可以称之为“身心设计”的新阶段。也就是说，成为“科学人”，不仅意味着观念的更新，也意味着人类在智能技术平台的基础上，运用新科技进行自我改造。既然自然力量四五百年就可以塑成新物种，那么在“身心设计”的加持之下，现代智人演化为“新人”的时间很可能不会超过这个数字。因此，25世纪可能是智人命运的重要节点，“通往25世纪”乐观预测很可能意味着：智人的终结，“新人”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