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古装女法医”

    □ 郭梅

    近日，古装探案剧《朝雪录》引发广泛关注，被誉为暑期档现象级黑马剧集。该剧的人物关系和剧情架构、主题呈现，很容易让观众联想起四年前的《御赐小仵作》——都是男女主不打不相识，女主以精湛的专业技能引起身居高位的男主的欣赏和注意，二人惺惺相惜并肩破案，最终达成昭雪沉冤等初始目标，并实现守护家国平安的终极理想。

    其实，在古代中国，仵作是长期被划入“贱籍”的。绝大多数官吏不愿触碰尸体，于是便征召屠夫或者从事丧葬工作的人来做搬运、清洗尸身等活计；验尸官不动手，靠仵作动手翻弄尸体，仵作看到什么，就跟验尸官报告，最后由验尸官来写报告。仵作不但地位低，而且形象差。在官方正史中，极少有关于仵作的言行记载。在古代小说笔记戏曲中，仵作常被脸谱化，如《三言二拍》中将仵作描绘成惯于伸手要钱、假报尸伤、扰乱司法、颠倒黑白的无赖模样；在戏曲中仵作的扮相通常都是丑角中的茶衣腰包丑或箭衣丑，呈现出一副奸猾相。古代无论是官方法律典籍还是文人笔记杂谈，都充满对仵作的不屑和防备。古装法医剧的灵感来源《洗冤录》中还有这样的记载：“重以仵作之欺伪，吏胥之奸巧。”

    这种情况下，会有那些英姿飒爽、慧黠可爱的“女仵作”吗？

    简单地说吧——从仵作到法医，这是时代的进步；法医、女法医和以女法医为主角的影视，都是舶来品。

    这里必须提到1996年开播的英剧《无声的证言》（Silent Witness），这是不是最早的女法医题材剧还不好说，但肯定是最长寿的女法医题材剧——2025年，该剧播出了第28季。豆瓣上的评论是：“这部长达28季的长寿剧集具有极高的制作水准和丰富的多样性，案件类型广泛，并且紧密结合社会现实，具有强烈的时代感和现实意义……不仅满足了观众对悬疑推理剧的喜爱，更为观众提供了一个深入了解法医科学和社会现实的窗口，成为英国电视剧史上的经典之作。”

    次年，中国观众熟悉的《鉴证实录》就开播了，陈慧珊扮演冷静利落、颇具职业范儿的女法医聂宝言，影响了不少人，还有女生因此真的选择去当法医。在该剧豆瓣条目下，不少观众留言，大意是：当年为聂宝言倾倒，过了20多年重看，发现聂宝言有魅力但不完美，今天的自己也遇到了一样的烦恼，云云。

    1998年，日剧《法医物语》播出。不同于《鉴证实录》众星拱月式地力捧一个女主角，《法医物语》派出强大阵容，塑造了“3个女法医+1个女刑警”的女性群像，也相当成功。

    《无声的证言》始终瞄准当下，联系社会现实，生命力旺盛；《鉴证实录》精心描绘都市职业女性形象，成功打造人设；《法医物语》着眼于“成长和传承”；她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女性特质和法医的职业要求之间，确实存在很大反差；“法医”又天然连接着各种案件；这两点加在一起，“女法医”题材拍好了是很吸引人的。不过珠玉在前，“女法医”要拍出新意，也并不那么容易，或许，这就是《朝雪录》《御赐小仵作》开辟“古装赛道”的原因吧！